08年六月,我們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呆在巴黎,每天拍照、逛博物館、採買三餐,偶爾看戲、和朋友見面、喝咖啡。
那時剛和唱片公司解約,茫然又煩悶,深白ㄍㄧㄥ著帶我到巴黎喘口氣,沒想到,我們過得很好,暫別變態的憂鬱。
現在想想那個月是被帶到天堂過了。
我們的巴黎小窩(住)
如果說這趟巴黎之行最想念的地方?那就是我們的巴黎小窩。
我們出國前,透過房屋仲介公司選擇了瑪黑區四樓的一間小套房作為這一個月的安頓之處。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紛爭,我們先誠實的說出雙方最在意的考量:
深白:我要交通方便的地方。最好能靠近塞納河,這樣我們就能常常到河邊散步找靈感。
端妤:我要有白床單的房間。
深白:‧‧‧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有白床單就好,就算住很遠也沒關係囉?
端妤:不是要誠實的講最在意的事嗎?我最先想到的就是白床單啊。你問的又不是我的第二考量,對吧?
吵架這種事就是要趁勝追擊。
端妤:而且你看,我們現在有紛爭了,都是你害的。
如果當初我們的計畫是單純的在巴黎觀光,也許住在飯店或者民宿都是比較方便的選擇,若是我們傾向將這三十天解釋成體驗在巴黎的生活,公寓則更貼近我們想被隔絕在"被服務"的狀態之外的心情。所以說,我們需要的只是一把鑰匙就夠了。
我們徹夜在各家房仲公司的網站中搜尋理想的住處(確認屋子的格局、有沒有無線網路、有沒有廚房、有沒有白床單...),再利用google map的衛星照片查看它大致的位置(附近有沒有地鐵、有什麼景點或博物館、在巴黎的第幾圈...)。
終於,在瑪黑區找到了一間小公寓,不但設備齊全,距離塞納河也只需要步行四分鐘的時間,出了門往左走是龐畢度中心(Centre Pompidou)和市政廳(Hotel de ville),右邊是孚日廣場(Place des Vosges),往北走還有畢卡索美術館;衝著這麼好的地理條件,我們當然抱著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決心訂下去了!
照片上這間號稱十四平方公尺的小套房,因為室內空間有限,屋主乾脆用一個小吧台作為廚房和客廳的隔間,吧台附有兩張高腳椅;而我所謂的客廳,是衝著那台十吋電視機和沙發床來的,沙發床一攤開來,客廳當場變身成臥室,加上電視機、撥接器和電話緊緊靠著窗戶,其實沒有什麼剩餘的空間。一進門右手邊便是浴室,看到這麼小的浴室竟然還能塞進一個浴缸,真是讓人感動到想哭。還有角落的衣櫥啊、玻璃桌啊、活動式的衣架啊,大家都很努力呢。我看著照片裡的吧台和兩張高腳椅,感覺到這段時間的期待變得具體,有一種終於要實現的踏實。
那個在巴黎的小套房,住起來會是怎樣呢?
沒想到後來啊,好事多磨。
因為時差的關係,我們在連絡確認匯款細項和方式上就花了很多時間,出發前一個禮拜,仲介又臨時告知我們因為我們到達的時間適逢週末,要請他們出來拿鑰匙,需要多支付台幣約三千元的費用,如果時間是週末過晚上六點之後,費用會再追加到五千元台幣。我趕緊檢查班機時刻表,發現我們的班機剛好是禮拜日的傍晚六點到戴高樂機場,那意思是說,我們連門都還沒進就得花五千塊台幣囉?這怎麼行?情急下只好拜託我們的法國友人先幫我們拿鑰匙了。
一個禮拜後,我們拖著三件大行李箱和一個裝滿底片的keyboard袋及一把吉他站在公寓門外,長時間的飛行讓我們十分疲憊,打開樓下大門(是一扇紅色木頭小門),傻了,樓梯又陡又瘦弱,必須一口氣提上一層樓才有休息的機會,我們在幽暗狹小的走廊上攤開所有的行李,拿出準備裝換洗衣服的密封袋分裝行李裡的衣服、充電器、吹風機、食物.....,深白輪流將東西送上樓。樓梯間的燈得按了才會亮,每過十五秒,我眼前就會回到漆黑一片,只有小白沉重的腳步聲。
又餓又累的我突然很擔心,如果巴黎不好玩呢?如果我們被搶劫或發生什麼意外,會不會就像現在這麼孤單?情緒成重力加速度不斷往下掉時,街上遠遠傳來小提琴演奏的玫瑰人生,音準不是很穩定,跌跌撞撞的傳送到耳朵裡,就像我們今天的遭遇,當我聽到這段音樂時,懸在空中的心像被輕輕接住了,這是我第一次感覺到這個城市在對我說話,在我的巴黎小窩。
深白提議把剩下不多的行李一起提上去,我忍不住邊走邊問他裡面如何?有沒有看到吧台和高腳椅?房間是不是真的很小?
等到我門一推開,幾週來每晚透過螢幕建立的熟悉感,早就不顧喜好緊緊抱住我們的小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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